【糖浆夫妇】如果说一切没有结果
“赵海棠，听说小黑开发了个新游戏你要不要去试一下，感觉你最近挺无聊的” 子乔从隔壁过来，看到瘫在沙发上刷手机的海棠，问道。
“什么游戏？手机游戏？”海棠没抬头，接着刷手机。
“听说是什么虚拟游戏，听起来还挺高级的”“诶？怎么就你一个？”
“张伟出去调解去了，咖喱酱好像去参加模考了，我没课就回来了”海棠不想说他本来是想跟大力一起上课的但是被赶回来了。
“我还想问问他们晚上来不来吃饭，前段时间美嘉坐月子辛苦你们了，请你们吃个饭”
“他们俩还需要问，张律师会错过任何一个不用付钱的饭局吗，咖喱酱会放过饭局吗”
“那行，他们回来，你跟他们说下，我也在群里说下，我们那牛奶喝完了，来拿几瓶”说完开了冰箱，“诶，你们冰箱怎么那么空，就剩牛奶了”
“我前几天才补了存货，又没了吗？没办法，咖喱酱能把冰箱吃空，张律师只有在买泡面的时候会出现”海棠边说边刷开了网购app。
子乔拿了牛奶回了隔壁，留下海棠一个人继续刷手机。
网购完，海棠决定去小黑那看看，毕竟最近闲的连手机里的游戏都打通关了。
“小黑，听子乔哥说你搞了个游戏，诶，你是哪个小黑？”
桌子前的小黑看了他一眼，走进冰箱，换了另一个小黑出来。
“怎么，赵海棠，新游戏你有兴趣尝试下吗，我可以让你成为第一批试用者”
“又是小白鼠吗？我看看什么游戏？”
小黑从背后架子上取了一个手环，递到海棠手上。
“简单来说，这个游戏其实就是你的第二人生，它用你的意识在游戏空间内建立了一个角色，你可以通过这个塑造这个角色更改剧情发展。”
“像..穿越？”
“不完全是，你在游戏中不是完全投射的，你可以塑造一个新的身份，剧情也不是既定的，会根据你所选择的身份和做的事发生更改，所有NPC都是我通过大数据模拟的，会围绕你所选择的人物形象和故事情节来做不同的改变，如果你对剧情有疑问，NPC会回答你相关的问题。”
“相当于我做了一场梦？”
“差不多，但比梦会更真实，因为你的意识是完全清醒的，但目前因为数据有限，NPC只有公寓这些人，你要试试吗？”
“会有危险吗？比如我醒不过来之类的”
“不会，这又不是阿凡达，玩累了你还可以存档退出，这是声控的，游戏里任何设置都可以声控，或者你直接把这个拿下来就行了，还有就是，游戏中的时间会比现实时间快很多，你游戏里从初生到死亡，实际时间差不多也就几个钟”
“有点意思”
“要玩你拿回去玩吧，玩完还回来，不过因为是内测版，我会通过控制器监控游戏过程，算是收集数据，也防止出什么意外，你别做什么奇怪的事”
“嗯...这游戏能充钱吗？”小黑
“那我不是可以成为大力的男朋友了”海棠边想边往回走。
海棠戴上手环，开始设置。
“嗯...身份..那就大力的男朋友吧，知名作家，其他也不用变了”
房门被推开，大力站在门口，问他“海棠，老布问我们去不去吃饭？”
海棠突然愣住，他第一次听到大力这样跟他说话。
“怎么了，海棠，你不舒服吗？”
“没..没有，走吧”
曾老师和一菲已经在餐厅等他们了，“他们都晚点到”，一菲边招呼他们边说。
过了一会儿，子乔和美嘉，关谷和悠悠也相继到了。
直到点完单上了菜，也没有人再来。
“其他人呢？”海棠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噢，张伟去外地工作了，昨天刚搬走，羽墨今天要加班就不来了，展博好像是去参加什么发布会了，有晚宴就不来了。” 曾老师边吃饭边回答他。
“嗯...那咖喱酱呢？” 没有听到咖喱酱的消息，海棠多问了一句。
“咖喱酱是谁？” 大力扭过头来问他，其他人也露出疑惑的表情。
“噢..没什么，突然走神了，想到别的事情”
原来他设定的这个第二人生里的公寓里竟然没有咖喱酱，可是，为什么呢？
“我们这顿饭是为了？” 海棠对剧情走向有些疑惑，决定继续向其他人提问。
“你和大力刚搬过来，算是一个迎新吧” 一菲笑着看着他们。
“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请多多关照” 关谷悠悠异口同声的对他们说。
“你们也毕业没多久吧，找到工作没？”
“他现在在为一个出版社写书，我在准备研究生入学，顺便到我妈律所实习。”
吃完饭回到3602，大力就住在隔壁。情侣入住，房租减半水电全免。
“海棠，你明天要去参加出版社的活动，要我陪你去吗？” 大力敲开他的房门。
“啊...可以吗？” 果然，备胎当久了，突然上位有些不适应。
“当然了，那我先去准备入学论文了，晚安” 大力说完就回房间了。
海棠打开电脑，看到自己准备出版的书是关于一个女主播和大学生侦探的冒险故事
女主播....他又想到了咖喱酱，也不知道她在这个世界里是什么样子，又或者这个世界里有没有她。
早饭的时候，他知道了曾老师已经从阿拉善回到电台做了部门主任，美嘉还没有怀孕，和子乔刚领证，正在计划着度蜜月，关谷悠悠在日本结完婚就回来继续漫画和演艺事业，羽墨因为工作关系回来一段时间，住在3601，张伟因为去外地工作，搬出3602，关谷悠悠计划着招了新室友，大力看到招租信息就跟他一起搬了进来。
这个游戏剧情和真实世界差别并不算太大，但海棠始终有种不真实感，或许是因为自己知道是游戏吧，海棠这样想。
出版社的活动其实就是社长邀请众多合作方参加的派对，大力穿了一套白色礼服裙，海棠没见过大力穿裙子，看愣了，但依然有个念头，这白色裙子？怎么那么熟悉。
大力挽着海棠走进别墅，因为游戏的数据样本不够全面建立人物模型，所以其实很多人都是海棠好像在现实中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只是有了不同的身份。
社长领着他和大力向其他宾客介绍，原来自己已经是畅销书作者了，想到这里，海棠有些窃喜。
一个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
“咖喱酱？”
“赵先生，您认识我？怎么会知道我原来的网名？” 佳丽站在他面前，一袭白裙，长波浪编了几条麻花散落在肩上，熟悉的嘴角弧度，熟悉的惊讶表情，熟悉的声音，但又好像哪里不一样，她叫他赵先生而不是海棠。
“这是史佳丽小姐，Scarlett，在国外读的配音专业，她所属的林氏传媒跟我们出版社有不少合作....”
Scarlett？飘里面那个始终相信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的女人？海棠没有听到社长后面的话，他看着佳丽，佳丽脸上有着耀眼的笑容。
大力从后面推了一下他，他才发现佳丽的手伸在半空中，他忙递上去，佳丽笑着轻轻握了他的手。
一样？又不一样？明明是他熟悉的人，却散发着他不熟悉的气息。海棠有些恍惚。原来她在这个世界里是这个模样。
谈笑之间，走过来一个男人，佳丽挽住了他的手臂。
“这是林氏传媒的少东家，林苏铁....”
海棠没有注意听后面的介绍，这个男人是咖喱喜欢的类型，不难看的脸，温柔的眼神，有些像之前的赵看海，小黑数据模型模拟的人物形象还挺真实的....佳丽挽着的手始终没放下来，脸上挂着专属恋爱的笑容，看这个男人的眼神里全是喜欢，但又不是他熟悉的那副花痴样子，他转过脸向着苏铁，不看她。
苏铁伸出手，礼貌的跟海棠握手，
“苏铁？铁树的学名？” 海棠随口问了一句。
“噢，家母姓苏，铁只是顺嘴取的，那时候没那么多讲究。听说赵先生是赵氏集团的继承人？现在成了畅销书作家”
“噢，我对文学比较感兴趣。”
“这位是？” 苏铁转向他旁边的大力。
“我是海棠的女朋友，诸葛大力，林先生，幸会”
“诸葛大力？令堂是诸葛大圣律师？”
“是的，您认识？”
“之前业务上跟诸葛律师有合作，诸葛律师非常专业，以后应该还会合作....”
海棠插不上话，他目光停留在佳丽挽着苏铁的手上，订婚戒指上钻石闪烁的光芒有些刺眼。
从出版社派对回来，大力有些醉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他看着脸上挂着酒醉绯红的大力，他觉得通过游戏里的意识应该可以吻一下她的额头，但他的触感却真实的感受到那晚酒吧里，咖喱靠在他肩上，她的长发触碰到他的脖子，窸窣的痒。
他突然有点想停止退出这个游戏，他打开车窗，凉风倒灌，心里却更烦乱。
回到家，他把大力从车里抱上了楼，他从没抱过她，她比他想象的还要轻。那晚，他可没有抱动咖喱，他只能拖着她回了家，像瓦无力试图拉走小花一样，她的手像树袋熊一样死死地缠着他。
他把大力抱到她床上，给她盖了被子，他摸到了她的手，有些烫，他又摸了下她额头，滚烫。
他竟然忘了给穿着露肩的礼服裙的她披个衣服，她刚喝醉了还因为他开了窗吹了一路的冷风。
海棠有些自责，忙起身想去给她找降温贴和药，大力迷迷糊糊地喊住他“海棠，别走”
“我去帮你倒杯水，找药，你躺一会儿，我等下就回来” 海棠没有停留，边说边往外走。
其实自己在紧张什么，海棠走出门的时候在想，他意识到这不过是数据模型，并不是真实的人，也并不是真的发烧，只是游戏的剧情走向。
但他的情绪波动却还在持续，不是因为这个人这件事，而是这个场景。
那晚，喝醉的咖喱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他的手，她说“海棠，别走”，她掌心和指尖的温度，是真实的炽热，他都记得。他俯下身吻了她，她的鼻息，混着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的手一直抓着他的手，他记得，她醉了，他也醉了。
他从隔壁找来了药，大力清醒了些，让海棠给她念他的小说，海棠念了几段，大力趴在他身上听的认真，念的过程中，大力没有打断他，没有对他写的内容提出质疑，只是偶尔点点头，神色随着他小说的剧情而变化，这明明是他曾经想象中最好的画面，但是现在他却又想到另一个女孩，听他念诗，看他的小说，是那样认真，甚至记住了许多狗屁不通的情节，明明记忆力不算好，却能脱口而出他写的东西...
他心不在焉的念了两章，大力就睡着了，他给大力盖好被子，决定出门走走。
入夜的街上，有些凉，人并不多。
海棠走着走着，闻到一阵油炸的味道，他突然觉得有些饿，循着味道来到一个小食摊。
小食摊没什么人，他点了份吃的就找了个地方坐下。
“赵先生？”
海棠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看到佳丽捧了一份炸猪排站在他面前。
“咖喱..啊不，史小姐，你怎么在这？”
“叫我Scarlett吧，史小姐觉得有些怪。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原来网名的？”
“噢..你跟我一个朋友有点像，我认错了，她也叫咖喱酱”
“那么巧，以后认识一下，你怎么也在这？不用陪女朋友吗？”
“出来走走，刚好有些饿，你呢？”
“哈哈，苏铁不许我吃那些高热量的东西，我只能偷偷跑出来吃。” 佳丽边啃猪排边回答他，跟咖喱坐在他旁边吃那份他偷偷带回来的猪排一样的神情。
“听说你的新小说要出版了？” 佳丽接着问。
“啊..对的，快写完了”
“集团安排我给你小说的女主播配音，嘘，还是保密的，别说出去。”
“那是我的荣幸了”
“我还没看过你的小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她是个漂亮可爱的女孩，明明可以做颜值主播，偏偏因为能吃做了吃播，阴差阳错的遇上了学生侦探，从此跟他一起冒险，她不是很聪明，但却总能在生活和案情里帮到学生侦探，无论他做什么，她总是陪着他，你看过福尔摩斯吗” 佳丽点点头，“就像福尔摩斯和华生一样，看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其实有许多共性，在冒险过程中有了羁绊....” 海棠说到这，突然觉得自己不是在说自己的小说而是在说另一个人。
“我大概懂了，谢谢你，我会努力配好这个人物的。”
“等会儿请你喝一杯？” 海棠邀请她。
“不了吧，等下被狗仔拍到知名作家赵氏公子和林氏传媒少东家未婚妻深夜买醉，就不好了” 小食摊昏暗的灯光在佳丽脸上闪烁，她的眼睛又大又亮，带着笑意。
“到时我跟苏铁的婚礼，您跟诸葛小姐也一定要来啊，听说她是个天才型学霸，我要好好认识一下，我先走了，下次见” 佳丽朝他挥了挥手，往外走。
海棠突然想到还没有留她的联系方式，放下筷子忙朝她走的方向追出去，却不见踪影，噢，这是游戏啊，NPC剧情结束后就会消失。
海棠往外走的时候没注意自己已经走出马路，迎面而来的是一辆飞驰而来的车。
除了惊吓，却并没有疼痛感，这不过是游戏剧情。
下一个意识画面是在医院，大力在旁边坐着，一菲姐他们也都在。
“你怎么才醒，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大力带着哭腔冲着他喊。
“嗯？没事的，我不是醒了吗” 他摸了摸大力的头发。
为什么又想到那个快递站，他一把拉过快哭出来的咖喱，手也摸到了她头发。
看他没事了，其他人都出去了，病房里剩下大力和他。
“你昏迷了差不多两个多星期，医生都以为你不会醒来了，出版社把你的交稿期无限期延后了，就是辛苦林氏传媒要拖着配音进度了，说到这个，林苏铁和Scarlett的婚礼我们也错过了，他们还给我们寄了邀请函，但我已经把礼金送过去了......” 大力边说边从包里翻出邀请函放到他手里。
大力后面说了什么，他没仔细听，他眼神停留在邀请函上穿着婚纱的佳丽身上，站在林苏铁身边，笑靥如花。
“把游戏停了吧”
“是否存档？” 游戏画面暂停了，出现游戏提示语音。
“不存了，删了吧。”
“确认删除，请取下手环”
海棠摘下手环，自己还坐在3602的房间里，他看了看时间，才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手机信息提示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是他下午下单的是食品零食饮料囤货的发货提示
“还挺快的”，海棠边想边翻记录，他才发现他买的东西都是咖喱酱喜欢吃的，有他都没吃过，买回来就被咖喱酱吃完了的东西，还有咖喱说好吃，塞到他嘴里让他吃的东西。“也确实挺好吃的”
他听到外面有人喊他。
开门出来是张伟回来了，喊他一起去吃饭。
餐厅里，大家都在等他们，大力看到张伟来了，递过去一杯水，问他调解怎么样了。
海棠笑了，发现咖喱酱不在，“咖喱酱呢？”
“噢，她给我发信息说她模考完去参加一个配音面试了，什么林氏传媒举办的？好像不用看学历，过了可以先去实习什么的。” 美嘉答他。
“林氏传媒？？” 海棠心里一紧。
“各位我来晚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海棠，你站着干嘛”，咖喱很顺手的拉他坐下。
“怎么样啊？模考和面试？”一菲问。
“模考成绩要过段时间才能出来，面试好像还挺顺利的，负责人好像挺喜欢我的”
“什么负责人？？”海棠忙问。
“就，这个，叫什么林苏铁吧”咖喱酱递过来一本宣传册，指着上面一个人跟他说，海棠看了一眼，笑了，他看到宣传册上的照片里是个短发的女人。
那天夜里，他做了个梦，梦到游戏里的佳丽披着湿透了的长发，站在他门口，“海棠，我离婚了，你能收留我一晚吗？”，他一把拉过她，把她的头摁在了他的怀里。
“海棠，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但是这次我不想放手了。”
几年后的某个夜晚，
“咖喱，我很早之前玩了个剧情游戏，游戏初始有其他人，但没有你，你觉得是为什么”
海棠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躺在旁边刷单机游戏的咖喱。
“你游戏里的设定是什么？”
“大力的男朋友”
“那我猜，如果你选择的是做大力的男朋友，我能选择的话，我一定不愿意遇见你，或者遇见你之前我一定要心有所属” 咖喱没看他，还在刷游戏。
“嗯...游戏里你确实心有所属” 海棠侧过脸看她
“帅吗？肯定比你帅吧？” 咖喱放下手机，侧过身问他。
他没说话，也侧过身盯着她的脸，房间静的只剩两个人的心跳，就像那天夜里的房间，醉酒的她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他俯身吻她的那一刻，那样安静。
他一把搂过她，她的脸几乎贴上他的脸。
“一点也不，比我差远了。”
评论(4)